“程二姑娘安,程三姑娘安。”宁晔身着墨色长袍,用玉冠束发,就他这张脸,也确实对得起他貌比潘安的名号。
程曦一见宁晔就想起了她娘嘱咐她的那些话,于是十分冷淡道:“宁世子安。”说完,她又转头看程蕤,“现在呢,好些没,能走了吗?”
“你大姐姐呢?”宁晔道。
程曦一脸防备道:“世子乃是外男,席宴散了你找我大姐姐做甚?”
宁晔勾唇一笑,柔声道:“我就想跟你大姐姐说句话,这也不行?”
就在程曦与宁晔说话间,程蕤的手突然隐隐发抖。
她一边和自己说不要慌,一边把小拇指放到了杯口处,轻轻抖了两下,将指甲缝里塞着的粉末尽数倒了在了里头。
“疼,疼。”程蕤低声惊呼。
宁晔道:“可需要帮忙?”
“我这腿,好似是抽筋了……”
也许是人太过紧张,所以说的话也会出漏洞,程曦眼看着她她的手方才还扶在左腿上,这会儿已放到了右腿上,她还有什么不懂的。
她这哪里是抽筋,她分明是看见宁世子挪不动步了。
程曦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,竟突然觉得面前这两人也是般配的很,宁国侯世子得身份,估计正好随了她小娘的心思。
这么一想,程曦就松开了搭再程蕤手臂上的手,意味深长道:“看来三妹妹这抽筋,是好不了了。”说罢,程曦绕过众人,也走了出去。
程曦这个态度,让一向在女人堆里如鱼得水的宁晔不禁一怔,他侧头对着身边的随从十九低声道:“那程家二姑娘,怎么看我那个眼神。”
“公子别忘了,那次您在永杨街撞上的,就是程家二夫人的马车。”这话一出,就瞧宁晔的脸色变了。
得,他想起来了。
大概是几个月前,宁晔的同僚张远过生辰,非要去永扬街吃酒,永扬街那深水巷,女人的手腕都堪比架在脖子上得刀,怎么可能不被灌酒。
一杯接着一杯,很快就醉了。
张远的人生一大乐事就是救娼从良,那日他借着过生辰的名头,心里一动,一出手就赎了两个勾栏瓦舍里的姑娘。
马车正好好向前行进着,可谁知张远忽然喊了停,旋即,蹲到路边就大口大口地吐了起来。
见此,那两位姑娘也顾不得身上还穿着青楼里面的露骨衣裳,一个下来扶着张远,一个给张远喂水。
记得那是一条窄路,他们这一停下,自然就堵着了身后的马车,宁晔刚准备前去道歉,就见后面的夫人掀起了帘子。
那人正是程国公府二夫人杨氏。
作者有话要说: 郢王:吃醋了吗?
唐妩:没有。
郢王:吃醋了吗?
唐妩:看不见就好。
郢王:你不爱我。
醉酒下
回想起了之前的事,宁晔的头就彻底疼了起来,他忽然明白,为何他求亲会被拒了。
原来张远做的那些风流事,都扣在了他的脑袋上了。
程家三房之间的关系向来和睦,既然二夫人知道,就代表大夫人也定然是知道了。
他转过身,正寻思该如何把这事解释清楚,程蕤就大胆地拽住了他的手臂。
程蕤用手摁着腿,一脸恳求道:“不知世子,可否帮我……”
宁晔这些年也百花丛中也不是白飘的,像程三姑娘这样的忙,他轻易帮不得,“十九,你帮帮三姑娘。”
十九往前一站,程蕤就后悔了。
可到了这节骨眼上,她又不能反口说自己这腿好了,便只好将腿伸到了十九面前去。
十九给程蕤抻完腿,然后低声道了一句多有冒犯。
程蕤死死地咬着下唇,心一横,直接端起手中的酒杯,学着她娘平时的样子,柔声细语道:“多谢世子出手相救,我不胜酒力,仅此一杯,以……”
要不说言多必失呢,她要不说这不胜酒力,宁晔兴许也就随着她喝了,但她偏偏说了,宁晔既怕她“一杯倒”,又着急去追程曦,便抢下了她手中的杯盏,一口饮尽。
“都是应该的,不必言谢。”说完,宁晔就带上十九走了出去。
程蕤瞧着桌面上空着的杯盏,面色惨白无比,这酒,怎么能由他喝了呢!
宁晔的步子大,她用跑的,才勉强在门口追到了人,她伸手搭上宁晔的手臂,气喘吁吁道:“不知世子这是要去哪?”
在宁晔看来,程蕤的此番举动,已是逾矩了,于是他冷着嗓子道:“我去哪,什么时候归程三姑娘管了?”
说罢,他直接躲开了她的触碰,再不给她多说一句话的机会。
宁晔一走,程蕤就已是吓得六神无主,甚至已经开始后悔了。
按着她娘的打算,这媚药本该是她喝了,这样一来,只要药效起来,与自己唇齿相依的那个人也定会沦陷其中。
但现在……可怎么办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