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子爵还表示,他知道我可能会有疑虑,觉得这干脆就是瓶毒药,他说以弗洛里安母亲的名义,以及他自己的名义担保,它不是。
我没有接这个小瓶。
令我奇怪的是,子爵居然没给我强灌。他还是太年轻了,出了意外后紧张得不行。他问我怎么才能信任他,好像他的任务是必须取得我的信任,让我相信他的说辞,自愿喝下魔药一样。
我想了想,告诉他我不会信任他,我只信任罗兰骑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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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您害死我了。”罗兰骑士靠着栏杆,对我说。
“不能让您害了子爵。”
“您怎么知道是我害子爵的呢?”罗兰骑士反问我,“子爵那天在殿下的婚礼上,看着你的模样,说殿下此举残忍至极,这是有目共睹的。我当时还在替这个年轻人遮掩呢!”
“您也知道这是个年轻人啊。”
“年轻人都会长大的,托马斯。这次本来就是他长大的好机会……”
“也可能是受死的好机会。这趟浑水——”
“我知道您惦念子爵对您的善意,可您干嘛指名道姓让我来趟水啊?不能因为我帮过殿下蒙您,您就把我当成坏人吧,我对您一向礼遇有加。”
“我想知道他们决定了什么。”
“您知道您为什么那么惨吗?就是因为您老是想活得那么明白。您要是活得不明白呢,就算您现在失宠,凭弗洛里安给您的那些赏赐,您也能舒舒服服地过完一生。”
“您有时候不会感到憎恨吗?”我轻声问,“像现在,您必须趟这趟浑水的时候。”
“我选择恨您。”罗兰骑士回答。
他把药瓶塞给我。
“我本来认定我会被国王弄死。”我对罗兰骑士说。
“看出来您的这种打算了,”罗兰骑士说,“所以现在……没人打算弄死您。”
我非常沮丧。
“那我会被怎么样,送回给弗洛里安?”
“活着不好吗?”
“您觉得我现在活着好吗?”
“如果让我像您这样活,我觉得我会活得非常舒服,无忧无虑,有人养着,还有人和我做爱……唉,所以我建议您喝下这瓶药水。您会睡个好觉,等睡醒了,没准您就自由了。”
“没准?”
“没准。”
“您告诉我发生了什么,我就喝。”
“我可以现场编出十种合乎情理的故事给您听。”
“我听着。”
罗兰骑士叹了口气。
“从前有个女巫,”他说,“熬出了一种忘忧水。她把药水给了一个失恋的勇士,那位勇士给自己的恋人服下后,恋人忘了他做过的破烂事,和他重修旧好了。可是遗忘不能抹消勇士做过什么。每一个没有药水影响的午夜,恋人在噩梦里诅咒勇士,于是勇士就一直从女巫那里拿药喂给恋人……女巫以此拿捏住了勇士,让他成了她的傀儡。而勇士的姐姐,另一位女巫,感到非常恐惧,以及羡慕。她不想让勇士成为别人的傀儡,想让他成为自己的傀儡。她熬不出忘忧水,熬出的是沉眠魔药。她找机会把药水灌给了弟弟的恋人。恋人从此陷入沉睡,勇士非常崩溃。他开始仇恨女巫,因为是她引诱他使用魔药的。而姐姐,这时候给他以恰到好处的宽慰,告诉他她会帮他维持好恋人的生命,还会努力寻找让恋人醒来的办法,代价就是……当她的傀儡。”
我听完了,评价说:“他也配称为勇士?”
“他的母亲是当时闻名天下的传奇,虽然大家都以为她是个男人……他,您以为那些称赞他的话都是谄媚吗?不,弗洛里安在战场上好使到超乎想象……好了,故事编完了,您满意了吗?喝吧。”
“没人在乎恋人的意愿。”
“更没人在意药瓶的意愿,”罗兰骑士说,“药瓶也不想沾一身腥。”
“药瓶只想和拿药瓶的人做爱吗?”
罗兰骑士没有回答我的问题。他对我说:“如果有一天勇士接受了自己失恋的事实,那时候恋人对女巫们就没用了,药瓶会跑过来给恋人灌解药放恋人自由的。”
“为什么,药瓶不是不想沾腥吗?”
“药瓶不吝举手之劳。”
我端详着绿色的液体。
“为什么不直接强行灌到我嘴里?”
“魔药的特殊服法,”罗兰骑士回答,“如果强灌,会变成致死的毒药。”
“那我可以一直拒绝嘛。”
“那就是另一个故事了。我有很多故事,不过每一个故事里,恋人都死不了。相信我,这些故事里恋人的处境会越来越凄惨。睡吧,睡着了您不会痛苦。”
我觉得罗兰骑士是在蒙我。不过他最后一句话确实让我心动。
我咽下了魔药,很好喝,是甜的。
“是谁配出来的这种魔药,”我问,“自愿喝就会沉睡,不自愿就会死?”
罗兰骑士又开始讲故事:从前有一个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