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人腰间的破布片,不但满是污垢,根本遮掩不住身体。
只是象征意义地勉强挂在腰上。
赤着的身体上,布满了鞭痕,头发也没剩几根。
显然,这些人成天面对的是什么样的日子。
就连纳阑也皱眉看着此人的惨状,心中有所不忍。
程梁拦在此人前面,低头审视着他。
“还知道叫什么名字吗?”
“王成杰,邠县人。”
他的声音嘶哑暗沉,有气无力。
“以前是干什么的?”
“边军,乙字营,第十二骑队甲正。”
林丰一皱眉,咦,还是个军官。
“你被抓多长时间了?”
林丰开口问道。
那人艰难地抬起头,看了林丰一眼。
黑瘦的脸上,一双无神的眼睛里,竟然流下泪来。
“林将军,俺刚被抓两个多月。”
林丰惊讶地看着他:“你认识我?”
“林将军的大名,在镇西哪个不知啊。”
“边军,你们的首领是谁?”
“宋轶,宋将军。”
林丰一听,顿时有些了然。
“你们不是在府城吗?”
王成杰艰难地咽了口唾沫。
“黑巾军不拿我们当人,宋将军就带我们跑了,说要给我们寻个好去处。”
林丰冷笑道:“好去处就是这里?”
王成杰无语垂头。
“崔永呢?”
王成杰摇摇头,没说话,只是眼里透出茫然。
“你们是怎么穿过清水防线的?”
林丰比较关心这个问题。
“我们是从西夏国境穿过来的,根本没敢走清水地面。”
林丰松了口气,接着问。
“宋轶呢?”
“我们来到这里后,交出了武器装备,然后宋将军等其他人,就被带走了。”
“你们一共过来多少人?”
“约莫三千多。”
“都成了奴隶?”
“不知道,反正留下的这些人,都这样了。”
林丰忽然想起来,摆摆手。
“先给他们把这个链子弄掉,安排他们吃点东西。”
有军卒立刻拿来锤子凿子等工具,开始给这些奴隶往下卸锁链。
看着军卒叮叮当当地开始砸锁链。
林丰连忙说道:“让工兵过来卸锁,别把锁链弄坏了,还有用。”
接着摆手:“程梁,你组织人来继续问,记录一下。”
林丰说完,转身往外走。
所有奴隶都被拆掉锁链,分开,有专门人开始询问登记。
林丰来到湖边,他忽然想起,还有鱼汤没喝呢。
谁知来到行军锅前时,发现,锅里很干净,连根鱼刺都没有了。
“我草,这么狠?”
林丰无奈骂道。
跟在他身后的人,没有搭茬的,都垂头闭嘴,憋着不说话。
纳阑的蓝色眼眸里,却透出一丝笑意。
古里甲在城里坚持了三天,实在是没了办法。
到第四天时,他集合了部队,趁着天还没亮,就从城西门溜了出去。
他已经顾不上城内的居民百姓,还是自己的性命要紧。
近一千马队,悄悄在草地上牵着战马,行出三里多地后。
才下令上马奔逃。
谁知,刚刚爬到马背上,就听到一阵弓弦绷响。
古里甲大声嘶吼:“举盾,冲过去!”
所有鞑子将圆盾举到头顶,催马往前冲去。
都知道,这个状况下,只能往前冲,冲过去或许能活,但后退便只有死路一条。
随着噼里啪啦一阵响动,无数羽箭落到了四处。
有鞑子从战马上翻滚下来,被奔腾的马群践踏如泥。
更多的战骑顶着箭雨,拼命往前冲。
战马的速度很快,鞑子们将刀枪伸到前方,准备与对方冲撞。
天黑乎乎的,看不清前方的状况,只管闷头前冲。
当时间划过十几个呼吸间,冲锋在前的鞑子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