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妃刚要伸手,就被柳妃挡住,“妹妹真是隔墙摘果,手伸的长。”
太后笑道:“薛妃,观棋不语。”
薛妃道:“臣妾知错。”
太后道:“什么错不错的,你好不容易来了,待会陪哀家也下一盘。”
这屋里都是老狐狸,道行一个比一个高,全是话里有话,刚入宫的何淑仪显然有些不知所措。
半晌过后,太后突然又摁住了太阳穴。
薛妃连忙道:“太后这是怎么了?”
太后道:“身子骨到底是不如以前了,以前下棋不知疲,如今看一会儿,眼前就发晕。”
薛妃将手搭在了太后的太阳穴上,慢慢揉着,“太医怎么说?”
“还是那句话,叫哀家静养。”太后蹙眉道:“可你瞧宫里的事这么多,哀家如何静养?”
三人一齐道:“臣妾愿替太后分忧。”
太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,道:“薛妃啊,何淑仪进宫不久,尚无经验,柳妃的身子也是时好时坏,哀家就瞧你精神足。”
薛妃道:“太后娘娘是不是嫌臣妾聒噪了?”
太后将手中的黑子,掷入棋篓,慢悠悠道:“这协理六宫的权利,哀家就交给你吧。”
魂魄 朕瞧你像邪祟。
太后前脚将协理六宫之权交给薛妃,朝堂后脚便有呼声要立后。
看似风平浪静的后宫,瞬间暗流涌动。
只有秦婈照例去寿安宫陪小皇子说话。
甫一入殿,只见宁太医在给小皇子诊脉。
秦婈连忙走上前,问:“这是怎么了?”
宁太医回头道:“回婕妤,近来天气骤寒,小皇子吹了风,有些受寒了。”
秦婈道:“可是严重?”
“严重倒是不严重,但体热不退,只怕还得喝上几副药才行。”宁太医顿了顿,道:“下官今夜就在寿安宫守值,婕妤放心便是。”
秦婈点了点头,道:“有劳宁大人了。”
宁太医道:“此乃下官分内之事。”
生病的小皇子见秦婈来了,小脸终于见了笑。
秦婈走过去,将手伸进被褥,摸了摸他的莲藕般的胳膊腿。
是有些热。
萧韫有些痒,忍不住笑出了声,一笑,又开始咳。
秦婈连忙拍了拍他的背。
袁嬷嬷在一旁自责道:“都是老奴的错,没看好窗,叫大皇子受了凉。”
秦婈柔声道:“嬷嬷也不必自责,他身子本来就弱,眼下天气突然转冷,也是在所难免。”
这边正说着话,萧韫抬手揉了下鼻子,力气颇大,鼻涕都被他揉了出来。
一眼没看顾到,他那短短的食指就将银丝扯的老长,秦婈看着不由“欸”了一声。
连忙拿起帕子给他擦。
半晌过后,袁嬷嬷将熬好的药汁端了上来。
秦婈坐在榻边给他喂药,萧韫虽然懂事,但说到底还只是三岁半的孩子,喝下一口,小脸皱的都快要看不清五官了。
整个人苦的打了个颤。
说什么都不喝第二口了。
唇抿得紧紧的。
“韫儿听话,再喝一口,母妃就给你拿话梅吃。”秦婈看向袁嬷嬷道:“嬷嬷拿点话梅来。”
袁嬷嬷立马道:“奴婢这就去。”
袁嬷嬷一走,萧韫看着秦婈道:“阿娘。”
秦婈揉了揉他的小脸,“难不难受?”
萧韫摇了摇头,拽着她的手臂,道:“我有事想问阿娘。”
秦婈把耳朵凑了过去。
萧韫认真道:“何为、母家通敌叛国?”
秦婈手中的药碗险些没砸到地上。
她柔声道:“告诉母妃,这话是谁与你说的?”
萧韫小声道:“是在窗边听到的……”
闻言,秦婈心里不由一沉。
高墙之内,哪有那么多偶然能听到的事。
秦婈弯了弯眼睛道:“你还小,无需想这些,韫儿,等母妃一会儿。”
萧韫眼巴巴地看着她道:“阿娘还回来吗?”
秦婈点头,“当然回,陪你用过膳再走。”
秦婈关上内室的门,脸色就变了。
须臾,嬷嬷手上拿着话梅,道:“婕妤这是要回去了?”
秦婈道:“我有话要同嬷嬷说。”
袁嬷嬷道:“婕妤有什么话,与奴婢直说便是。”
秦婈将萧韫方才的话同袁嬷嬷复述了一边。
事关寿安宫,袁嬷嬷眼神微变,道:“此事……婕妤准备如何做?”
“不讲情分,照规矩来。”秦婈道:“此事不仅要报给宁尚宫及司礼监,盛公公那儿也得劳烦嬷嬷去知会一声,这嚼耳根子的事,有一回便有二回,绝不容姑息。”
袁嬷嬷道:“奴婢明白了。”
秦婈深吸一口气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