灵鹊一喜,“欸,奴婢知道了。”
小太监在前面引路,灵鹊和长歌在秦婈身后跟着,他们穿过四道宫门,来到寿安宫。
袁嬷嬷一见秦婈身后那两个脸生的,眼睛一眯,道:“美人先进去吧,太妃正等着您呢?”
灵鹊和长歌躬身退后,小声道:“奴婢们在此候着。”
到底都是熟知宫规的女史,一言一行皆符合规章礼仪,叫人挑不出错来。
秦婈一进门,就听一阵脚步声哒哒地飘了过来。
小皇子今日穿的格外正式,一身赤色皇子朝服,蔽膝、绶带、大带、佩玉一应俱全。
抿唇不语时,还真能从这三尺之躯中找到两分威严。
但前提是不能笑。
可他看见秦婈就忍不住笑,眼睛里仿佛闪着光。
秦婈低头摸了摸他的头,“今日可是太傅来给你授课了”
萧韫点头,又凑近了一步。
秦婈拉住他的手,柔声道:“你可认真听了?”
萧韫点头,“嗯”了一声。
这时,袁嬷嬷附在孙太妃耳畔小声嘀咕了几声。
孙太妃先是愣住,随后拿起帕子,咳了几声,对秦婈道:“外面那两个,是哪个宫里给你的?”
秦婈道:“咸福宫。”
孙太妃道:“自己可处理的来?”
秦婈顿了一下,老实道:“太妃放心,臣妾心里有数。”
孙太妃笑了一下,摇头感叹道:“这宫里啊,还真是年年光景如旧。”
等秦婈走后,孙太妃冲袁嬷嬷招招手,小声道:“去把今日的事,和盛公公通个气,就说是我让的。”
袁嬷嬷道:“娘娘这是准备护着秦美人了?”
孙太妃摇了摇头,边咳边道:“这宫里从来没有谁护着谁,谁也护不住谁,我的时间不多了,咳咳……就当是,赌一次吧,赌她面善心善、表里如一,和阿菱一样,能永远对韫儿好。”
袁嬷嬷看着孙太妃的手上的血帕子,红着眼眶道:“太妃,还是叫公主回来吧。”
孙太妃笑道:“她从小到大,那么粘我,她不回来,就一定有她不回来的道理,给她回封信,告诉她,我没事。”
孙太妃看着身边的矮凳。
忽然想起很多年前,长宁就坐在这里,跟没骨头一样依偎在她腿边。
她笑着问长宁,“苏家那小子给你灌迷魂药了?那么喜欢他?”
小公主坚定不移道:“长宁最喜欢母妃,他苏景明只能排第二。”
景明,乃是苏淮安的表字。
——
后宫的每一扇墙后,都有一双耳朵。
消息总是不胫而走。
慈宁宫内,烟雾缭绕。
楚太后一边拨弄佛珠,一边冷笑道:“薛家这才打了几天胜仗,这般快就坐不住了?”
章公公道:“新人进宫也是在所难免,奴才听闻这几日寿安宫也不消停,陛下还给太妃找了外面的大夫,想来,这日子是不久了。”
楚太后道:“她伤了身子这么多年,撑到现在,也算是命长了,骊山那边,没动静吗?”
章公公道:“长宁长公主抱病不出,大夫都在山上,消息封的确实紧,咱们的人探不到。”
楚太后道:“既如此,骊山那儿暂且放放,她是真病了,还是假病了,都碍不着楚家,总会知道的,咱们先跟着把宫里这出戏唱完。”
章公公道:“不知太后有何打算?”
楚太后深吸一口气道:“去太医院告诉宁晟否,哀家的头疾又犯了,这投毒一事,让他启禀陛下吧。”
章公公躬身道:“奴才这就去办。”
——
养心殿内。
萧聿撂下笔,阖上奏折,道:“方才这话,是太妃让传的?”
盛公公道:“是袁嬷嬷过来跟奴才说的。”
萧聿转了转手上的白玉扳指,道:“朕知道了,下去吧。”
盛公公道:“那……”
萧聿淡淡地看了他一眼,盛公公立马道:“老奴这就退下。”
然,还不到须臾的功夫,隐隐只听门帘响动,盛公公折返,道:“陛下。”
萧聿低头翻阅奏折,道:“何事?”
盛公公一本正经道:“太医院院正,宁晟否求见陛下。”
萧聿蹙眉道:“让他进来。”
宁晟否手持一张折子,两本膳食录,轻声走进来,道:“启禀陛下,臣有事要启奏。”
萧聿道:“呈上来。”
宁晟否听着纸张的窸窸窣窣声,心里跟着一紧,半晌,皇帝开了口:“如今太后管理六宫,这事,太后是如何说的?”
宁晟否道:“这……太后娘娘玉体欠安,头疾犯了。”
话音甫落,萧聿将折子扔回到桌案。
“啪”的一声,不轻不重。
宁晟否本就躬着